RD 專欄
找寶貝與挖樹坑 - 研究與開發的區別

楊學志╱前華為公司無線研究部高級工程師

2013.10.16
         

作者簡介:
楊學志
前華為公司無線研究部高級工程師


經歷:
北京清華大學精密儀器與機械學系學士、碩士及博士
北京大學博士後研究工作
2000年~2012年任職華為公司,從事無線通信研究工作
IEEE高級會員
LTE(4G)奠基性技「軟頻率複用」(soft frequency reuse technology)之發明人

在專案管理當中,搶地盤成了核心競爭力,而能挖樹坑的人就很多,可以替代。華為的專案經理最關心的就是地盤,一到做規劃的時候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搶不到地盤手下的弟兄們就沒飯吃,自己也得完蛋。如果按照專案管理的方式給每個隊伍分配一個地盤,大家都不能越界。極有可能是,有能力的人被分到一塊沒有任何寶貝的地盤上,而有寶貝的地盤上的人卻沒有能力發現。


公司最熟悉和擅長的就是項目管理。植樹造林,在一個山頭上種兩萬棵樹,就是一個典型的項目。專案的目標和任務量是清楚的。這個任務要求由多個植樹隊伍分工完成。各個隊伍的頭頭召集在一起開個規劃會,確定誰負責哪一塊,就是分地盤。植樹隊的一般技能還是能夠保證能一次把樹苗種活,所以一個地盤上的樹也只能種一次,不能把一個地盤同時分給兩個隊,也就是工作不能重複。這時候就需要看隊伍的頭能不能搶到地盤了。搶到了地盤,人不夠加人,鍬不夠給錢。隊伍發展了,樹長起來了,也就能升官了。搶不到地盤就什麼也沒有。

在專案管理當中,搶地盤成了核心競爭力,而能挖樹坑的人就很多,可以替代。華為的專案經理最關心的就是地盤,一到做規劃的時候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搶不到地盤手底的弟兄們就沒飯吃,自己也得完蛋。

研究工作並不適合專案化運作。還是以剛才的山頭作為例子,不過工作任務變成了在這個山頭上找寶貝,這就是研究工作。找什麼,找多少,也就是工作目標,是不太清楚的。可能是寶石,金子,古董,珍稀物種,可能是一個,也可能是十個,或者什麼也沒有。一個勘探隊在山上找了一圈,什麼也沒有發現,也不能證明這個山上沒有寶貝或者別人也發現不了。如果他找到一塊金子,也不能證明金子就找完了。因此很多個勘探隊會同時在這個山頭上探寶。如果按照專案管理的方式給每個隊伍分配一個地盤,大家都不能越界。極有可能是,有能力的人被分到一塊沒有任何寶貝的地盤上,而有寶貝的地盤上的人卻沒有能力發現。有能力的人知道自己的地上沒有東西,而鄰居家的地上有。他想告訴鄰居家你們的地上有寶貝,在什麼地方,但是這樣一來人家就自己挖了,跟你沒有什麼關係,於是偷偷地到別人的地盤上挖了個寶貝。沒挖到寶貝的人剛剛向領導彙報完說自己的地盤上什麼也沒有發現,這邊就來報告說在你的地上找到寶貝了。同事沒面子不高興,領導的命令被違抗就更不高興了,於是乎這個偷挖寶貝的人就只能成為一個倒楣蛋了。

研究的目的是為了創新,其目標,工作量和進度都有較大的不確定性。只有在理念上認識和掌握研究的規律,不照搬專案管理的經驗,才能夠理順研究工作的管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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