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著名的Land Rover車廠，長期以來製造生產一系列外型粗獷方正的越野多功能車，但在2016年宣布停產Defender車系。化學製造廠Ineos公司想跟Land Rover買下相關權利但被拒絕，因而決定自己打造新品牌。但Land Rover卻在2016年、2017年將Defender車型在英國申請立體商標。Ineos公司不服，提出異議，認為該車型不具有識別性。2020年8月，英國高等法院判決Land Rover敗訴。

Land Rover的經典Defender越野車

Land Rover的越野車Series1，誕生於二戰後1947年，型態方正、功能實用，成為Land Rover的經典車款，後來衍生許多衍生變化車款，於1958年後略微調整，推出Series2。到了1983年，又延續該車系定位，將後車廂頂棚修改為固定車蓋，推出Defender 90和110。90和110是以軸距的英吋來命名，Defender110為5門，Defender90為3門。

圖一、Land Rover Series 1車系

來源：維基百科

圖二、Land Rover Defender 90車款

圖片來源：維基百科

Defender車系的發展，從一開始的Land Rover Series 1、Series 2，到後來的Defender 90和Defender110，這四款車型大致有一樣的特色，都是方方正正的造型、高底盤。後二款的Defender，包括有後車門上掛備胎，或沒有備胎的版本。

將經典車型申請立體商標

Land Rover車廠在2016年宣布停產Defender車系。化學製造廠Ineos公司創辦人Jim Ratcliffe爵士想繼續生產Defender車系，想跟Land Rover買下相關權利但被拒絕，因而決定自己打造新品牌。但Land Rover卻在2016年、2017年將Defender車型在英國申請立體商標。

Land Rover 車廠申請的是立體商標，對每一款車型都提交了電腦立體圖。其共申請了六個立體商標，分別是註冊號3186701（車型Series 1）、商標註冊號3248751（車型Series 2）、商標註冊號3164283（車型DEFENDER 90無備胎）、商標註冊號3158947（車型DEFENDER 90 有備胎）、商標註冊號3164282（車型DEFENDER 110無備胎）、商標註冊號3158948(車型DEFENDER 110有備胎）。

圖三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186701（車型Series 1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圖4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248751（車型Series 2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圖五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164283（車型DEFENDER 90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圖六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158947（車型DEFENDER 90 有備胎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圖七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164282（車型DEFENDER 110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圖八、英國商標註冊號3158948(車型DEFENDER 110有備胎）

來源：英國智財局商標資料庫

Land Rover公司欲將這些申請註冊在商標分類第9、12、14、28和第37類。其中，包括第12類的車子、第28類的玩具和模型車、第9類的車子的電子物品或配件，第37類的維修、客製化服務，以及第14類的珠寶、手錶、徽章。

這六個商標的申請日，其中2個商標申請於2016年4月11日（有備胎的DEFENDER 90和110）、2個商標申請於16年5月12日（沒掛備胎的DEFENDER 90和110），1個申請於16年9月20日（Series 1），一個申請於17年8月7日（Series 1）。

英國智財局初步審查公開

這六個申請案，一開始都被英國智財局認為違反英國商標法（Trade Marks Act 1994）的絕對不能註冊事由。根據商標法第3條(1)(b)，商標不具先天識別性不得註冊，根據第3條(1)(c)，商標僅由商品或服務類別的一般性特徵所構成，不得註冊。而英國智財局認為，這六個申請案的立體形狀，會被認為是一搬運動功能車（sports utility vehicle，簡稱SUV）的形狀，而不具先天識別性。

但是Land Rover車廠提出證據，證明因為這一車系在市場上的長期交易過程，已經取得後天識別性。

英國智財局接受其說法，核准其註冊，並公開接受任何人提出異議。

Ineos公司公司提出異議

由於Land Rover已經在2016年就打算停產Defender車系。這個停產的消息傳出後，全球最大的化學製造廠Ineos公司，其創辦人Jim Ratcliffe爵士想要延續這個車系的生命，曾經先跟Land Rover洽談是否可由其接受相關權利繼續製造，但被拒絕。因而，Jim Ratcliffe爵士決定自創品牌，但仿照類似Defender越野車的外觀，打造一台全新的多功能越野車，並將之命名為Grenadier（擲彈兵）。

圖九、英國Ineos公司的Grenadier
照片來源：Ineos 英文官方網站。

由於Ineos工業公司已經打算投入設計開發，且外型就是模仿原來Land Rover的Defender車系。因而Ineos得知Land Rover將Defender車系申請商標後，立刻提出異議。

其異議的理由，包括：

1. 根據英國商標法第3條(1)(b)和(c)，該立體商標只是描述產品服務的常見外型，不具有識別性。
   
2. 根據英國商標法第3條(1)(d)，該商標所包含之符號，已經在該類產品服務的交易運作中、且出於善意，而為「常見符號」（signs that have become customary）。
   
3. 根據第3條(2)，該外型乃是因物產品本身，或是達到科技結果、賦予產品實質價值所必要。
   
4. 根據第3條(3)(a)，該形狀為設計，若被註冊為商標將違反公共政策。
   
5. 根據第3條(6)，因為Land Rover已經無意再繼續生產Defender車系，故將不再會使用該立體商標，故註冊出於惡意（filed in bad faith）。另外，該商標為設計，已經屬於公共領域。

異議決定與法院判決

英國智財局在異議程序審查後，在2019年10月3日做出異議決定[1] ，認為這六個商標，就其使用在車子相關產品或服務上，不具有先天及後天識別性，而駁回其註冊。此外，Land Rover申請這四個Defender造型的商標，也確實具有惡意。

異議決定後，Land Rover向英國高等法院提起訴訟。不過，其只針對Defender 90和110車型的四個商標提起上訴。

英國高等法院在2020年8月3日做出判決[2] ，維持英國智財局的異議決定，認為該這四個商標就其指定的車子相關產品服務方面，確實不具有先天識別性，也不具有後天識別性，而駁回Land Rover公司的商標註冊。

備註：

【本文僅反映專家作者意見，不代表本報立場。】

作者： 楊智傑 現任： 雲林科技大學科技法律所 教授 經歷： 真理大學法律系助理教授 真理大學法律系副教授 學歷： 台灣大學法律系 中央大學產業經濟所碩士 台灣大學法學博士 專長： 智慧財產權、美國專利法、美國著作權法、憲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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